不行。我回过神来。
魁隗应该也十分惊讶。毕竟我从前要么叫他爹爹,要么叫他神农氏族长,从来没有干爹这个叫法。毕竟我一直把他当做了亲生父亲,他也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。
我看着他愣住的模样,心头有点着急,可一想到这里可能四处都有节芒的眼睛,又冷静下来,不敢给一个眼色。
我开始疾言厉色起来;“嘴上说什么要当我干爹,却在凡间百年里对我不闻不问。”
“为父四处寻你……”魁隗心急了。或许因为精卫和瑶姬的相继去世,让他的确心力交瘁,无暇顾及朝九这个干女儿,可是朝九为了瑶姬所做的,他绝不会忘记,他是真的把朝九当做了亲生女儿的。
我直视着魁隗,面色阴冷,语气决绝:
“你知道瑶姬怎么死的吗?”呵呵一笑,甩开袖子,“是我害死她的。要不是因为我自己留下来挡天河水,让她去天河修堤坝,她不会死。”
魁隗面色越来越难看起来,却很艰难道:“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,你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!”我忽然高声起来,“我就是故意的。当时那种情况,要么,就是我去殉堤,要么就是她去。我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才故意让她去的。”
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,我连眼神都变得阴冷起来。可是心里头却不停地说“不是的,不是的”
忽然想起挖了我的心的丘流亚,他那时的脸上也是这样阴冷,那么他的心里也是在说着别的话吗?
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了。
魁隗大概也是被我的阴冷和我残酷无情的话语惊吓到了,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变得灰暗起来。
我也不懂,是否情绪激动的时候,即便自己是强势的那一方,却依旧有泪水,从心里倒灌出来,涌到喉头,直逼眼眶。
不,我不想哭的啊。可是这场戏,怎么就那么难呢?
我深呼吸了好几次,终于把眼泪生生地逼了回去。
魁隗忽然叹了口气,几乎给我一种,我在凡间见过的那些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样子。未来的天帝,怎么能这样颓唐?
“你不该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的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他说,带着一种慈祥的博爱,“就算你是故意的,我又有什么资格,让你在你自己的生命和瑶姬的命里,选择救她呢?”
什么?
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,魁隗的意思是,就算我是故意的,就算我是贪图自己的性命而害了瑶姬,他也不怪我?
努力压制住的眼泪,像爆发的洪水,一下子喷涌出来。
他竟然,真的不怪我。
这件事我刻在心头五百多年了,梦里醒来,都是对瑶姬深深的歉意。我一直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魁隗,可是魁隗却这样宽容,这种如山一样沉重又博大的父爱,我到底是积累了多少福气,才会有这样一个父亲?即便不是亲生的。
泪水这样肆意流淌,我知道自己失态了。
可我再也不会像当年宴会上那样,为了婚姻之事,沉不住气,公然和节芒忤逆,以至于向节芒暴露自己没有中毒的事情。
我可以忍住。
心头一动,我为自己的泪水找到了一个理由。
“你别再假惺惺了,做你的干女儿,我受了多少委屈?你以为我和天帝认亲,是为了你们家吗?不是,我只是受够了你们,我只是想去一个更好的地方。”
“什么……”魁隗被我这一番话说得懵了忽然他看见我腰间的的玉瓶子,“你不是为了我们家,为什么还要滋养……”
我头皮一麻。我的玉瓶子里装的是瑶姬的精魂,我日日把她带在身边,竟然忽略了。
这件事只有我和魁隗知道,可他如果说出我滋养她的精魂五百年,这样一来。一方面,此事暴露,容易给瑶姬精魂滋养之事招来祸端,二来,节芒也一定不会相信我,这样一个滋养魁隗女儿五百年的神仙,居然会和魁隗不在同一阵线。
我急中生智,抓起那个狱卒放在桌上的酒壶,往魁隗脸上一泼,洒了一脸酒。
发丝纷乱,湿漉漉地向下滴水,好不狼狈。
我故作骄横地松开手,摔下酒壶:“我看你是老糊涂了,喝点酒吧。”
魁隗缓缓蹲下,抹了一把脸,捡起那个空酒壶。
那种缓缓蹲下显现出的老态,又让我鼻子发酸了。
我也蹲下来,以一个谁也看不清我的脸的角度,向魁隗眯了眯眼睛。魁隗看见了,他一定是意会到了,我看着他灰暗的仿佛被一层阴翳覆盖的眸子,有那么一瞬间,亮了起来,像是云间偶尔露出的那一点太阳的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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