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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（第1页）

宿舍里没有人，熊笑笑她们的被褥都不见了，书桌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。她又皱了皱眉头，这才打开箱子，把里面的杂志一本本搬到自己的床铺上‐‐这是她很辛苦得找了多家旧杂志摊和废纸才搜集来的。没有那些杂志，她总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，无法入睡。

那些杂志和以前的一样破旧，一样散发着旧纸的味道。所有的杂志都是《男生女生》，并且多数都是相同的几期。她轻轻吹吹每一本上灰尘，小心翼翼地把杂志表面擦干净，然后才认真地铺在床板上。

这个时候，郝老师来了‐‐任嘉嘉一走进校园，就有人向他汇报了。

第一部分第13节：no1悲伤纸人（10）

郝老师站在宿舍门口，闻到旧纸的霉味儿，微微皱起眉头。任嘉嘉的表情有些窘迫，她也知道自己拿杂志当褥子有些怪异。于是她低下头，小声问道：&ot;老师！你找我？其实我临时有急事，所以旷课了，对不起，来不及请假！&ot;

郝老师没有说话，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这个瘦得过份的女生，心底也忍不住觉得她过于怪异，难怪被同学说成是纸人。

&ot;你平安回来就好。&ot;郝老师尽量说得很委婉，他不想在言语上伤害自己的学生，&ot;我们可以谈谈吗？&ot;

&ot;谈什么？那些课程我会自己补回来的！&ot;任嘉嘉放下手中的杂志，从床铺上爬下来，怯怯地站在床边。

&ot;不是关于旷课的问题，是你的问题！&ot;

&ot;我……我……我怎么了？&ot;任嘉嘉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，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。

&ot;你和熊笑笑、李玉颜和米惠是不是有什么矛盾？或者……误会？&ot;郝老师小心地问。

&ot;呃？&ot;任嘉嘉的眼神闪烁不定，心想到底是谁多事到老师那里告状了呢？她并不喜欢惹是生非。

&ot;没有没有。&ot;任嘉嘉的语气明显焦急起来，似乎在努力掩饰着什么，&ot;她们都很好，对我也不错，只是我自己不太合群，很少跟她们说话罢了……&ot;

任嘉嘉的话让郝老师皱起了眉头，事情好似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。任嘉嘉见郝老师皱起眉头，又急忙补充道：&ot;她们从来没有欺负过我，您别听其他同学乱说！&ot;

郝老师看了看她，又看了看床铺上的杂志，说道：&ot;你用杂志当褥子？&ot;

&ot;哦！&ot;任嘉嘉结结巴巴道，&ot;我……我不是没有褥子可铺，我家里有的……熊笑笑特别乐于助人，还曾把她的褥子送给我，不过我拒绝了……我只是习惯了铺杂志。&ot;-

10]

郝老师走到她的床铺边，任嘉嘉颤抖着退到阳台的门前，她似乎很害怕别人接近。

郝老师看着她那如受惊的小鹿般的神情，心底泛出阵阵同情，这个孩子，一定吃过很多苦，受过很多伤害吧？

他轻轻拿过几本杂志，翻了翻。

&ot;都是旧杂志。&ot;任嘉嘉忐忑地说，她伸了伸手想夺过杂志，又缩了回去，就像那些看着自己的宝贝玩具被大人抢走的孩子，既焦急，又无助。

&ot;全部是《男生女生》？&ot;

&ot;哦！&ot;

&ot;为什么？&ot;

&ot;哦！&ot;

郝老师看她闪烁其词，心想，她都读大学了，也算半个大人了，不如开诚布公一些比较好：&ot;你知道吗？前两天熊笑笑她们向我提出了调整宿舍的申请。&ot;

任嘉嘉低下头，火柴般的手指交叉在一起，语气一下子变得落寞无比：&ot;是吗？&ot;

&ot;她们怕你！&ot;有那么一刻，郝老师几乎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，但是既然开了头，还是咬咬牙继续说道，&ot;她们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。&ot;

&ot;我知道！&ot;有水珠滴到她打着补丁的布鞋上，不知是汗水，还是泪水，&ot;我是和她们不一样，我……我说了……我不合群的。&ot;

第一部分第14节：no1悲伤纸人（11）

&ot;不是性格，是身体。&ot;

任嘉嘉闻言忍不住又后退一步，郝老师觉得自己刚才的表述似乎有歧义，他看着她发育不全、如儿童般的身体，尴尬地解释道：&ot;我的意思是，她们觉得你是‐‐当然，老师并不相信她们的话，因为她们的话很荒唐，老师觉得其中一定有误会。&ot;

任嘉嘉依旧低着头，搓着衣角。

郝老师咬咬嘴唇，说道：&ot;她们觉得你是纸人！&ot;

任嘉嘉闻言，如电击一般抬起头，眼睛里充满了不安、惊慌、无助，仿佛被揭穿谎言的孩子，却又带着莫名的兴奋的幸福，她嘴唇颤抖着，喃喃地嘀咕了句什么，又重新低下头。

郝老师急忙说道：&ot;老师刚才就说了，我并不相信她们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！老师希望能够解开这个误会，让你们冰释前嫌，毕竟以后还要做四年同学。&ot;

任嘉嘉没有说话。

郝老师又说：&ot;还有……老师前几天找不到你，很着急，所以看了你的档案‐‐你的成绩很好！&ot;

任嘉嘉还是没有说话。

&ot;不过，你长大的福利院的电话，是个空号，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学校，也都否认有你的存在，你能告诉老师这是为什么吗？&ot;

任嘉嘉继续保持着沉默。

&ot;老师没有恶意，也不是故意要调查你。老师只是关心你，希望你能像别的同学一样无忧无虑，度过快乐的大学时光。&ot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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