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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1页）

&ldo;大娘，大娘。&rdo;李瓶儿说着就要哭起来，&ldo;我快不行了，要是再这样下去，没几个月就该办我的白事了。如果能出去养几个月，病好全了，我再回来孝敬大娘。&rdo;李瓶儿一想到这宅子的危险程度，哭得情真意切，&ldo;大娘，我求求你了，给你磕头了。&rdo;

说是这样说，她可没打算真的磕头。想她活了22年，还没给谁磕过头呢！

幸好，吴月娘反应快，在她没起身前就按住她：&ldo;哪里就用得着磕头了？看你这样不好过，我也不忍心。&rdo;说着，用手帕擦了擦眼角，&ldo;我倒是愿意同意你出去静养，可是，老爷怎么可能会答应呢？官哥儿又怎么办？官哥儿跟着你出去住，我和老爷想去看看他都不方便。&rdo;

&ldo;大娘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。我现在这个样子，怎么照顾得了官哥儿？你要是不嫌弃他蠢笨，就留在你身边，陪着你，好不好？&rdo;

吴月娘擦眼角的动作一顿，认真地看向李瓶儿，问：&ldo;你真舍得？论理，我是大娘，你们的孩子都该我来教养……&rdo;

&ldo;舍得，怎么不舍得？&rdo;李瓶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，&ldo;若是交给别人，我不会放心。要是交给大娘你，再放心不过的了。大娘光辉磊落，端正知礼，持家有道，就连老爷也时常在我面前赞大娘性子好。&rdo;

&ldo;我看你还是别走了，留下来，陪我们几个姐妹好好过日子。五娘那里，我去教训她！官哥儿要是离了你，指不定怎么哭呢！&rdo;吴月娘面露悲容。

&ldo;大娘，你就当帮帮我。等我病好了，再来陪着你。就算官哥儿留在我身边长大，他也要先叫你一声&lso;娘&rso;。&rdo;李瓶儿恳求道。

&ldo;唉！你既然都这样说了，我只好答应你了。你放心，不管怎么说，官哥儿都是老爷的命根子。只要有我在一天，必不会让他少一根汗毛。&rdo;

&ldo;我打算让如意儿跟着过去。我知道你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，要麻烦你了。有什么事就让丫鬟们去做，千万别累着了你。不然，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。&rdo;

吴月娘拍拍她的手，语气越加温和：&ldo;你放心，我心里有数呢。&rdo;说完，看了看四周，问道，&ldo;要是老爷同意了，得马上去买庄子，然后收拾干净，再治办家具……&rdo;

&ldo;不用那么麻烦，随便打扫一下就行了，只要能住人。家具的话，从我屋里随便搬几样凑凑数就行了，省得花钱。&rdo;李瓶儿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呆，恨不得下一秒就能逃出去。

吴月娘心里转了转，问：&ldo;都搬走？你库房的东西也全搬走吗？庄子都在乡下，穷乡僻壤的，多不安全。要我说，还是少搬几样，反正你过几个月养好病又回来了。搬来搬去的多麻烦！&rdo;

李瓶儿看着她，心想，这个女人不仅想要自己的儿子，还想要自己的钱呢。生怕我把自己的嫁妆都搬走了！

李瓶儿点头同意：&ldo;不搬那么多，够生活用的就行。那些大件还是得留在家里，这样才安全。&rdo;

吴月娘闻言笑了：&ldo;这样才对。我们是一家人，心要在一处，劲儿也使在一处，才能越过越好。&rdo;

&ldo;嗯，大娘说得对。&rdo;李瓶儿乖顺地应道。

吴月娘的笑容更甚：&ldo;那你好好休息，别想太多。我就不打扰你了，明天再来看望你。&rdo;

&ldo;大娘，你要是不嫌麻烦，现在就叫如意儿抱着官哥儿去你房里吧？回头，我把官哥儿的东西收拾一下，让迎春给你送过去。我这边天天熬药，气味难闻，不想熏到官哥儿。再加上我夜里常睡不觉，翻来覆去，也是怕吵到官哥儿。不如，你现在就抱走？&rdo;

李瓶儿既然打算好了，话也说出口了，也就不在意这一天两天的了。官哥儿在月娘房里比她房里好。潘金莲在上房多多少少都有点顾忌，而且上房服侍的人更多。人一多，就不好钻空子。

哪里像她这里，迎春和奶娘守着，竟然都没人发现雪狮子跑进来了。

吴月娘摆了一下手，客气地说：&ldo;哪里用得着这么急？小孩都跟娘亲呢！你要出去养病的事还没决定下来，就算决定了，也不是马上就能走的。趁着还没走，多和官哥儿亲热一下。&rdo;

&ldo;大娘，那雪狮子是怎么回事，大家心里都有数。我也是害怕了，生怕官哥儿再着了谁的道。求大娘帮帮我，帮帮官哥儿。&rdo;

吴月娘心里一沉，虽然西门庆没明说，但大家都清楚明白。官哥儿毕竟是老爷的子嗣，不容有失。这是她这个正妻义不容辞的责任。于是，她安慰李瓶儿道：&ldo;你别急，我答应你就是了，现在就让官哥儿跟我走。&rdo;

李瓶儿笑起来，连声喊如意儿。

如意儿抱着官哥儿出来后，李瓶儿对她说：&ldo;以后官哥儿就养在上房，你也跟着去。&rdo;

如意儿愣住了，呆在原地半天不动。

这时，迎春用托盘装着两碟点心进来，听见这话，也吓了一跳，正打算问六娘，去拿膏药的小玉进来了。

小玉笑嘻嘻地将玉容膏递给李瓶儿：&ldo;六娘，每天洗脸后抹一抹，早晚各一次，不出十天，就能好了。&rdo;

李瓶儿向月娘道谢，又吩咐迎春取三钱碎银子打赏小玉。

小玉高兴地接了。

吴月娘笑道：&ldo;那你好好养着，我先带官哥儿过去。&rdo;

&ldo;谢谢大娘。如意儿，快抱着官哥儿跟上。等下我让迎春再将东西送来。&rdo;李瓶儿满脸感动。

如意儿毕竟是个下人，李瓶儿怎么吩咐，她就怎么做。于是，她抱着官哥儿跟在吴月娘和小玉的身后，去了上房。

等她们都走了，迎春吓得扑到李瓶儿身前，哭道：&ldo;六娘，是大娘抢走官哥儿吗？我们找老爷去，让老爷做主！&rdo;

&ldo;别瞎说！&rdo;李瓶儿瞪她一眼，&ldo;我们总共就这么几个人，我又病了，你和绣春哪里忙得过来？今天跑来了雪狮子，明天再来个雨狮子，后天还有疯狮子呢！人心难防啊。&rdo;她摇了摇头，&ldo;把官哥儿送到上房，是我的意思。你也知道，我打算去庄子上养病，那里条件不好，不适合官哥儿去，肯定得把他留在家里。我想了又想，当然是留到上房最好。&rdo;

迎春擦了擦泪，试图劝她：&ldo;官哥儿被大娘一养，回头不认得你了，怎么办？&rdo;

&ldo;认得如何？不认得又如何？她是正妻，所有的孩子都得先叫她一声娘。这有什么可争的？&rdo;李瓶儿躺下来，不愿意再和她多说。

迎春擦着眼泪下去了。

绣春站在门外，断断续续地听了一回，也不敢进来。她搬来一个小凳子，呆呆地坐在门口，防着李瓶儿有事叫她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明天周末，休息，周一见呀！

☆、第九章

吴月娘带着官哥儿回了上房，吴大妗子看了看官哥儿，吴月娘并没有和她说起李瓶儿的事。

没一会儿，西门庆从前边进来。他见了官哥儿就笑眯了眼，一边逗弄，一边问：&ldo;六娘呢？怎么没来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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