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那绝美慑住了,直到黛儿转身离去,才如梦初醒地追上去。
黛儿已飘然出户,绣满蝴蝶的丝袍着地无声。
我追出门,追进午夜的黑暗。
门外风声萧瑟,蝉鸣断续,却哪里有黛儿如水般的身影。
可是我分明听到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徊响:“相思只在,丁香枝上,豆蔻梢头。”
“黛儿,等一等!”我喊着。
然而无人应答。
她去了哪里?是被黑夜吞没了吗?还是随清风飘逝?只不过转眼的功夫,她竟像凭空消失了似的,遁去无踪。
天上没有月亮,一颗颗星像一只只冷眼,遥远而陌生。
而黛儿穿一件绣满蝴蝶的睡袍,光着脚,就那样消失在无月的星空下。
回到房间,我取过她的茶杯,刚刚泡就的夏日午夜的一杯新茶,竟会冰得冻手。
我惊疑莫明,只得一个长途打到台州去:“请问,黛儿这次来西安,有没有说过会住在哪里?”
对方的声音里明显充满惊异:“黛儿来西安?你听谁说黛儿去西安了?”
“我刚才见过她,可是她不肯留下。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,很不放心。”
“你说,你见了黛儿?”
“是啊。”
对方迟疑了一下,说:“请你等一等。”
电话对面换了人,我听出声音是黛儿母亲。“伯母,我是唐艳。您还记得我吗?”
“唐艳,我记得,你是黛儿最好的朋友。”不知为什么,陈伯母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。
我顾不得多想,忙问:“伯母,您知道黛儿这次来西安住在哪里吗?”
“唐艳,你是不是弄错了,黛儿在家里,在台州,她哪儿也没去。”
“可是我刚才才见过她,她是哭着走的,我很不放心。”
对面沉默了,半晌,陈伯母说:“唐艳,黛儿病了,病得很重,也病得很久了,你想不想来看看她?”
我奇怪到极点,也担心到极点,迅速思考了一下,说:“好,我明天就去订机票。”
票买得很顺利,下了飞机赶汽车,第二天黄昏时分我到达台州。
陈伯母满面戚容,淡淡招呼:“唐艳,你果真来了。”
迎面一股药水味扑鼻而来。我十分不安:“伯母,您说黛儿在家?”
“你来。”
伯母在前带路,引我进黛儿的卧室。
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,我浑身寒毛直竖,不知自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情形。
然而我看到的不过是黛儿。
是黛儿!
真是黛儿!
黛儿真地在家里!
我只觉匪夷所思,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梦?
我趋前唤:“黛儿,你真的在家?”
黛儿睡着,不理不睬。
我上前轻轻摇她:“黛儿,我来了。”
身后传来陈伯母抑制不住的哭声。
直到这时我才惊骇地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可怕到不能再可怕的地步。
黛儿,她竟毫无表情,毫无反应,面对我的呼唤摇撼,丝毫不为所动。而她身上穿的,正是我昨夜见到的那件绣满蝴蝶的白地真丝睡袍,统统折了翼,僵死在冰冷的雪地。
我后退一步,惊叫失声。
陈伯母哭着说:“唐艳,你看见了?她这样子已经好几个月了?你怎么可能在西安看见过她呢?”
“她,她……”我口吃起来。
“唐艳,你还不明白吗?黛儿已经成了半个死人。电视剧里常有这样的情节,植物人!可就是没想到,这种事竟真的会有,还发生在我们家里。”
我的第一个反应是:黛儿自杀了。可是黛儿不该是一个自杀的人,她那样自爱,又那样爱人,有着最强烈爱情的人也应该有着最强烈的生命欲。她是尊重生命的,她还怀着孩子,还想着要把那孩子生下来。她怎么可能去死?
“这是怎么回事?是怎么发生的?伯母,这是怎么发生的?”我听到自己变了调的声音在问。
“这都怪我。我看出她有了身孕,就劝她打胎,我求她,哭着求她,把话都说尽了,她就是不肯。我实在没办法,一时起了糊涂念头,竟然偷偷在她饭里放了打胎的药。我本来想生米做成熟饭她也就不能怎么样了,她还这么年轻,只要打掉孩子,后面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。可是没想到,她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,心气儿却那么强。她流了产,气得要发疯,跟我大吵一架后,眼错儿不见竟然离家出走了。结果淋了雨,病在旅馆里,等我们找到她,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。大夫说,是产后感冒转成脑膜炎,治疗太迟了!黛儿,是妈害了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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