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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1页）

&ldo;不过那种工作真不是人干的，可不是?我是说当警察?&rdo;

狄雷尼垂下眼望着他的酒杯。他从纸餐巾上端起酒杯，摆在洁亮的吧台上，开始缓缓绕着一个小圈子转着酒杯。

&ldo;有时候，&rdo;他点点头。&ldo;有时候那是全世界最苦的差事。有时候还好。&rdo;

&ldo;我想也是，&rdo;史瓦兹说。&ldo;我是说你会看到一大堆狗屎‐‐对吧?然而，另一方面，你也会帮肋别人，这一点就还好。&rdo;

狄雷尼颔首同意。

&ldo;我曾想过要当警察，&rdo;史瓦兹追忆着。&ldo;真的。我活着离开韩战的战场，回到纽约，想着我要何去何从?我当时就想或许应该去当警察。我是说待遇不是那么好‐‐至少那时候还不是‐‐不过很稳定，你知道，还有退休金之类的。然后我知道其实我没有种当警察。我是说要带种才行，不是吗?&rdo;

&ldo;噢，是的，&rdo;狄雷尼说，不晓得史瓦兹知不知道他们在局里对他的称呼‐‐&ldo;铁卵蛋&rdo;狄雷尼。

&ldo;当然。反正，我想想还是算了，于是打消念头。我是说，如果有人朝我开枪，我或许会尿裤子。我是说真的。我不是什么英雄。至于朝别人开枪，我就是办不到。&rdo;

&ldo;你在韩国服役时也要朝别人开枪，不是吗?&rdo;

&ldo;没有。我是伙夫。&rdo;

&ldo;这个嘛，&rdo;狄雷尼叹了口气。&ldo;开枪或挨子弹其实都只是警察工作中极小的一部分。大多数人不了解这一点，不过那是真的。警察生涯中或许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时间是握着枪。大部分的警察执勤了三十年，直至退休，从来没有开过枪。当然，你在报上及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情况，那种戏剧化的场面，偶尔会发生。不过警匪驳火的机率仅千分之一，大多数警察每天都在街上巡逻，解决家庭纠纷，打救护车载送心脏病患，将醉汉骗离街道，追缉烟毒犯或流莺。&rdo;

&ldo;当然，&rdo;哈利&iddot;史瓦兹说：&ldo;这我都知道，也百分之百同意。不过即使如此，我们面对事实吧，他们给警察枪枝可不是做样子的‐‐对吧?我是说，一个警察或许会年复一年都没遇上什么事，那把枪也可能就一直放在枪套内。对吧?就算这样，或许会有这么一天‐‐砰!有个疯子想杀他，他必须先下手为强。我是说这种事情会发生，不是吗?&rdo;

&ldo;是的。是会发生。&rdo;

&ldo;即使如此，&rdo;哈利&iddot;史瓦兹说：&ldo;我敢打赌你很想念这种日子。对吧?&rdo;

&ldo;对，&rdo;狄雷尼说。

三

当天的垃圾已经收过了，空的垃圾桶一如往常就放在人行道边。他将那些垃圾桶挪至门前台阶下方的小通道，换上新的垃圾袋。他原本可以由地下室的门进入，不过那得打开两道扣锁及外头铁栅栏上的链条，因此他再度走上人行道，爬上十一级台阶由前门进入。

将近三十年前他和芭芭拉重新翻修这栋老旧的褐石建筑时，他们将若干原来的设备保留下来加以整修，包括这道前门，他推估这扇门至少有七十五年历史了。此刻他转动门锁，赞叹着它的历久弥新‐‐漆得洁亮的橡木、铜制门把，还装了一个菱型的斜面玻璃窥视孔。

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，将门的两道锁锁上，挂上链条。

&ldo;我回来了，&rdo;他喊道。

&ldo;我在这里，亲爱的，&rdo;他的妻子在厨房内喊着。

他将他的毡帽挂在大厅的衣帽架上，走过长廊，开心的闻嗅着。

&ldo;闻起来好香喔，&rdo;他说着，进入宽敞的厨房内。

蒙妮卡转过身来，笑着。&ldo;是料理香还是厨娘香?&rdo;她说。

&ldo;都香，&rdo;他说，亲她的脸颊。&ldo;今天吃什么?&rdo;

&ldo;你最喜欢的，&rdo;她说。&ldo;煮牛肉加辣根酱。&rdo;

他突然顿了一下，凝视着她。

&ldo;好吧，&rdo;他说&iddot;&ldo;你买了什么?&rdo;

她转身面对那些锅碗瓢盆，有点气恼，不过仍面带微笑。

&ldo;别再像个警探了，&rdo;她说。&ldo;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帮孩子们买了新床单。&rdo;

&ldo;那还好，&rdo;他说。他由一盘蔬菜中拿了一根芹菜茎，一屁股坐在木制餐桌边，嚼得啧啧作响。&ldo;今天过得好吗?&rdo;

&ldo;手忙脚乱，店里人真多。女儿说她们跟你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餐，你喝了两杯威士忌。&rdo;

&ldo;这几个打小报告的家伙，&rdo;他说。&ldo;她们回来了?&rdo;

&ldo;是的。在楼上。开始做功课了。艾德华，那所学校的功课很多。&rdo;

&ldo;累不死她们的，&rdo;他说。

&ldo;还有，伊伐&iddot;索森来过电话。他想见你。&rdo;

&ldo;噢，他有没有说为什么?&rdo;

&ldo;没有。他打算在今晚九点过来。他说如果你无法见他，打通电话到他办公室去。如果他没有接到你的电话，他就认定可以过来。&rdo;

&ldo;我没问题。你呢?有没有什么计划?&rdo;

&ldo;没有。我想看十三频道的一个节目，关于乳癌的。&rdo;

&ldo;我来接待索森，&rdo;他说。&ldo;我可以铺桌子了吗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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