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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这顿饭，边吃边聊，从头到尾热闹非凡。稍有冷场，立即有人递话题过来，很快又热络起来。把元初一搞得心里直发毛，和晏昭对视过后，两人同款不明所以眼神。元初一：……失策，早知道不嫌宋飞碍事了。倒是刘星宇，发现今天的饭局，和开始让自己组局时说的，可能存在些许出入。在服务员收拾走碗筷，给大家上茶后，刘星宇轻笑道：“章导，您是前辈，有什么交待嘱咐，咱们做晚辈的听着。”他把自己放到了和元初一晏昭一起的位置，俞总可是把人交给自己照顾。刘星宇起身，给章导续了点茶，坐回后玩笑道：“小元和晏昭呢，这两小朋友，拍戏有天赋，做事认真肯钻研。可人嘛，都有缺点。这俩，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。”“要不是在座的各位，海川的俞骁俞总，绝对不可能放元初一单独和咱们见面。更别说护犊子的宋飞宋经纪。”章导哈哈一笑，挥挥手：“哎呀，人老了，心肠容易九曲十八弯。小元啊，请你来呢，也没别的。你要转行做导演，想组班底呢，估计也不缺人自荐。”“我今天舔着老脸，不过想为港城台前幕后的同行，在你将来的组里争取一二机会。”元初一闻言，内心震撼。她惶恐得快坐不住：“章导，我哪担得起您这么高的帽子。”晏昭也连连摆手：“章导，您太高看我家初一了。”章导稳如老狗，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火的话，“这不是给你戴高帽。港城电影……唉，不管想承认还是不想承认，不行了啊，走不出去。”老头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，“想拍片子，如今就得和内地合作。和内地合作，男演员用了港城的，女演员就得用内地的。至于幕后工作人员，早几年还有港城人的机会，现在……难啊。”元初一瞠目：……那我也解决不了啊。晏昭直接问道：“章导，初一接下来筹备《姐姐》这个项目。我们还年轻，此后二十年，咱俩估计都会自己攒局做项目。台前幕后，您哪些人可以推荐吗？”有，还不少。元初一肃容表示：有人接活，她肯定也乐意呀。您老推荐的人，肯定都是熟手，合适一定用。……章导老脸一红，可人老皮糙，也不大能看得出来。这方面章导开了个头，其他导演立即一起加入。元初一和晏昭双双表态——十分欣赏港圈同行的务实，他俩就喜欢和脚踏实地的人共事。大家开怀畅聊，陈道兴突然道：“《姐姐》这个项目，是个现实题材吧？我还算擅长，给你做监制如何？”晏昭立即端起酒杯，恭敬道：“陈导，我和初一来的路上，都只敢偷偷这么幻想一下。您既然说出口了，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啊。宇哥，在座的各位导演可都是见证人。”哪怕自己主动提及，对方如此捧场，陈道兴拍桌大笑：“成，让他们做见证。”元初一端起茶杯，三人一起碰了个杯，算是把事情给砸了个瓷实。魔鬼标题陈道兴何许人？不说其他，仅1996年上映的电影《移民》，足够他吃一辈子老本。陈道兴的《移民》，哪怕在上映17年后，于今年的水城国际电影节，修复版依然能入选经典单元展映，可见其威力。何况，这几年，他一直有稳定的高质量作品输出，基本都是现实题材。陈道兴和徐闻，是港圈唯二作品与时俱进的导演。不像章导等人，拍电影一是摆脱不了浓厚的港城风，二是迎合不了当下年轻人的喜好。不管适宜与否，港圈电影人如今都在努力融入内地，企图延续港城电影的光辉。……陈道兴愿意做《姐姐》的监制，哪怕这几位想让元初一和晏昭奶港圈新人呢，也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。……说到《姐姐》，章导状似不经意问：“《姐姐》这个本子，小元是要自导自演对吧？”元初一：我去，这老头难怪在港圈能呼风唤雨。就这脸皮，不服都不行。元初一默默点头，对。章导若无其事，“港城新生代演员呢，委实断层得厉害，无论男女。”“这个剧本，是述冬平从港城移居内地后写的，写得很用心。之前被千禾买断，是因为他老妻生病，急需大笔钱动手术。”元初一倒是不知道这个内情，单纯以为当初千禾和港圈关系深。章导继续：“剧本里那个弟弟……”老头到底有点尴尬，“我就舔着老脸，举贤不避亲，推荐自家小辈了。”元初一顿时肃容，“章导，我肯定相信您老看人的眼光。您既然知道述编的剧本，应该知道这个角色的重要性。我呢，做导演是个新手。”元初一说得尤其真诚：“新人，就得靠演员适配角色，才能保证自己不出错。”“您到时候让孩子过来试镜，您看呢？合适，我绝对无条件用人。不合适，我调教演员的能力，肯定不如在座的各位，只能提前道声歉。”刘星宇从章导说起《姐姐》这个项目，表现一直很安静，脸色难辨。这个时候他适时插话：“小元，有你这句‘合适，无条件用人’，在时下影视圈已是难得。”他直视章导，“这个年头，大项目大投资主角机会难得。不要求投资，没有合作，合适就用，难得又罕见。您说呢章导？”章导自然点头。……饭局散场，回到酒店的元初一猛拍胸口，“我的妈欸，这帮老家伙能不能有什么话直说，七拐八弯的，心眼用在说话艺术上，难怪跟不上时代。”晏昭郁郁，“初一，我以前是不是太万事不顾了？痴长你那么好几年，也没历练出什么。”刘星宇面面俱到，委实把晏昭打击得不轻。初一明显很欣赏这个老大哥。元初一闻言，凝视他片刻，“噗嗤”一笑，“你想什么呢？宇哥估计还在羡慕你年轻轻，横扫奖项。”“宇哥人品是很过硬，演技嘛……他可是直到三十五岁后，才够着奖杯。估计还是金影奖看他足够劳模、又是作品小年的份上。”勾了勾手指，待晏昭不自觉靠近后，元初一啄了他脸颊一口：“术业有专攻，我家晏小昭，最适合在片场发光发热，不适合和人推杯换盏。”今晚真是难为晏昭，比元初一表现得更积极。要不是为了她，晏昭才懒得和人推杯换盏。元初一的安抚，直接将晏昭闹了个大红脸。元初一瞅着嘎嘎直乐，抓着晏昭的大手不放，“咱们都来港城了，明天逛逛，后天再出发，好不？”晏昭通红着脸问：“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逛街吗？”“给元国庆添置衣物啊，不然他总是将就。”元初一叹气，“我和我哥，骨子里没法摆脱成长的印记，消费观念改不过来。只好他帮我买单，我帮他消费。”他们兄妹，只有为对方，才能克服与生俱来的抠搜消费观。元初一打包刘星宇赠送的脱单礼物，准备明天买好元国庆的衣物后，一并快递回家。看着手里的各色礼物，元初一道：“今天送出的礼品，是骁哥和宋哥统一准备的。回头单独给宇哥准备一份，我都收他好几次礼物了。”晏昭沉默半晌，见元初一毫无表示，郁闷发问：“……我呢？”元初一蹲在那里归置东西，闻言抬头：“你怎么啦？”晏昭走过去，在元初一身边排排蹲，看天看地，就是不看她：“我还是艺人呢，不需要添置衣物的吗？”元初一猛女抬头，注视晏昭良久，直到对方耳根充血，才哑然失笑，像个暴发户一样大手一挥：“买！看中什么买什么，姐买单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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