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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十一月的东北，室外很需要增加点热量，用以对抗寒冷。元初一笑眯眯对合影完的摄影师道：“赶紧去拿点吃的喝的。这天气，你们辛苦。”她不忘开玩笑拜托一圈：“麻烦摄影师平常把曼曼拍得精神些。你们专业，光影构图走位角度等等，有什么建议直说……”“麻烦道具师傅，您更了解那个年月，曼曼有什么注意不到的细节，提醒提醒……”“对曼曼这傻妞，拜托各位，务必直言不讳。不必含蓄，曼曼听得见意见，她也只会感恩。”工作人员纷纷应是，嘻嘻哈哈去喝下午茶。……离开的人群窃窃私语。“卧槽，元初一这是知道赵曼曼在剧组的遭遇，亲自赶过来给她撑腰吧？”“原本以为是单纯探班，还说果然真姐妹。才飞回国，估计公司都没回直接杀过来。啧啧啧……这姐妹情，比我想象的更实在啊。”“反正我听导演助理说，元初一指名道姓，客串要求向王磊前辈学习。”“噗呲~~~元元康城繁花双影后，她还需要向王磊学习~~~”“元元百老汇短短一个月闯出名堂，老美彩虹屁吹得我看着都害羞……咱们今天有好戏看咯。”“元元遇事是真刚，对工作人员态度是真好。哎……我其实并不希望她和王磊对上，毕竟三代啊……元元和大哥可没啥依靠，靠才华才奋斗出头。”这语气，一听就是小丸子本丸。“少操没用的心。元初一那就是海川亲闺女，王磊又不能只手遮天。说句不好听的，电影圈就没一个人买王磊的账，元初一如今事业重心可在电影上。”大众默认电影演员咖位高于电视演员，能从电视剧杀向电影，还能站稳脚跟。谁乐意回归电视剧？顶多偶尔奔钱拍一两部，巩固一下知名度。如晏昭拍《燕王朝》。电视剧受众更广嘛。电影咖，不可能长久混迹电视剧。大众如是想。“讲真，如果元初一得罪不起，她经纪人不可能同意来客串。”说话的人感叹：“那可是俞骁啊。”老奸巨猾如俞骁，怎么会让元初一无辜招惹难啃的骨头。……外界实在误解俞大总裁。俞骁认为，演员如果棱角全无，彻底圆滑世故，那离平庸相去不远。没了演员那根纤细敏感的感知神经，怎么真正共情人物的喜怒哀乐？纯靠方法？还是流于表面来表演？那永远做不了顶级巨星。他自认还能保护得了旗下艺人，何必把他们从珍珠，打磨成死鱼眼珠？……“元初一压根没考虑这么多吧？我发现她和赵曼曼属于同一挂。和人交心很难，交心那绝对当真朋友。”不少人认可这个说法。“咱们这个圈子，她俩少有干净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。元初一说自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，她说真的。你看刚才，说话好他妈直白……”“元初一再年轻，江湖地位摆在这里。王磊家世牛，可还不至于统一娱乐圈。赵曼曼和他彻底撕破脸皮，你看，他也不敢再胡来。”“就是。赵曼曼性格够好了，忍了他一个多月快两个月。要不是太过分，赵曼曼也不会当众下他面子。”“顾熙多惨。上半年刚播完的剧，顾熙好好一女主角，简直拍成作精。人物弧光完全没有，高光都落到王磊身上。”“我就想起我成叔。大前辈啊，被王磊整破防。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演不行吗？咱们这两个月，尽在为他的突发奇想加班加点！”“欺软怕硬。”……一个剧组，幕后如美术，绘景、置景、化妆、服装、道具、摄影等等系列工作，大家可都围绕剧本展开。哪怕摄影呢。分镜头设计好，是不是应该铺轨道、架摇臂？你特么临场发挥，摄影组录音组是不是得围着你打转？搬设备架设备找光影设计画面重新构图？你倒是发挥得畅快，工作人员呢？你一句话，有时候工作人员可能得熬通宵，重做准备工作。剧组其他演员被他搞得怨声载道，变得不配合，增加谁的工作量？幕后工作人员啊。不怪王磊在剧组口碑糟糕。“现在他爽了。元初一，那可是总局局长点名表扬过的人呐。”……侯华和伍路老熟人，京圈同一代导演。他和纪明玉没太多私交，可不耽误他羡慕伍路有纪明玉这么个搭档。侯导比一般人更早知道元初一，那时她甚至未成名。没成想真正见面，元初一短短两年，不仅荣誉加身，还已扬名国际。关上对讲机，他踱步到元初一身边：“欢迎你呀小元老师，你看你一来，整个剧组都活泼了几分。”“侯导您客气，叫我小元吧。”元初一看看身边的周制片和编剧，请教道：“剧本有变动吗？有的话我赶紧重新记台词，琢磨人物。”赵曼曼在一旁偷笑，元元的话，好内涵哦。……王磊在剧组，哪天不改台词，才是咄咄怪事。故事情节一样，时时在改。女主角的高光，他都企图揽在自己出演的角色身上。她才是下乡知青，有父亲作为机械厂高级技工背景，才能帮乡亲修好拖拉机。王磊非插一脚。美其名曰为了男女主感情进展自然。他来看女配，顺便发现问题并帮忙解决问题。和女配住在一起的女主，因此对他暗生情愫。我可去你的。当众开撕赵曼曼不准备继续忍。元元教过她，对方越不按照剧本走，她越严格按剧本演。凭什么一方花大量精力准备好的戏，要为你精心策划的“临场发挥”买单？在再一次王磊自由发挥，乱改台词时，赵曼曼压根没管王磊说了什么……按照剧本，自顾自演下去。内心默念一遍王磊的台词，再接自己的对白。元元说的，把对方的台词背下来，你就不用管对方具体怎么演。内心极其忐忑，反复念叨元元的建议——当做无实物表演！……侯导直接傻眼，两主演撕破脸皮，各演各的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，反正侯导忘记喊“cut”。直到赵曼曼演完整场戏，摄影师一秒不停拍下来。场面僵住。……许向晚蹲守片场，王磊的经纪人那天总算屈尊降贵，主动找她沟通。许向晚拿着签订的合同，找上周制片和侯导，直接发难：“剧组是准备从此拍飞页？哪怕飞页，也得提前沟通吧？”“还是剧本到现在没成型？没成型我们可以等剧本定稿，您二位说呢？”赵曼曼如果不敢当场和王磊互呛，许向晚发难没太多威慑力。王磊在剧组唯一顾虑，是赵曼曼的背景。“我们曼曼拍戏认真，提前一个月收集大量年代资料，写足五千字人物小传。实在无法接受随心所欲的拍摄方式。”“偶尔一两次，说临场发挥有人信。次次如此，编剧都不敢这么编。你说对吧，吴大经纪？”许向晚接戏时，男主角没定。她看好剧本和导演班底，出品方之一竟有国戏台，多好的机会。正好帮赵曼曼转型。哪知道遇上王磊。“我家曼曼，出了名的脾气软，好合作。您几位专业，给评估评估……这合作不下去，大家会说谁的问题？谁会真正受影响？”赵曼曼硬气起来，许向晚也不拖后腿。她忍够了。从她接手赵曼曼，第一次有人踩在曼曼头上蹦跶。还是在她大红大紫之后。“我们不怕。曼曼人气高，演技够用。别说咱们自家公司的项目，千禾也好，华娱也罢，哪怕海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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