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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公子……&rdo;她垂下头，幽幽道：&ldo;如意楼上下，以你为尊，请你保重身体，不要再冒险行事了。&rdo;

&ldo;黄山之事，是万不得已的下策，自然不会下次了。&rdo;沈融阳淡笑，&ldo;好了，出去帮我泡一壶茶吧，这药苦得很。&rdo;

乐芸正想答应，门外便有人来报，北溟教主上门欲请楼主一见。

她悚然一惊，再看沈融阳，却没有半分意外的神色。

&ldo;请他进来。&rdo;

无论何时，陆廷霄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，即便得知陆轻玺的死讯，莫问谁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变化，旁人也许会以为他冷血或深于城府，沈融阳却知道他不过是将很多事都看淡了而已。

&ldo;你来了。&rdo;

负手而立，看着墙上的挂画，陆廷霄依旧背对着他。

&ldo;我来了。&rdo;

乐芸推着沈融阳来到厅中，担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会，还是退了出去，在如意楼的地盘，她相信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敢放肆到哪去的。

只是她还是不了解陆廷霄，这世上没有他敢与不敢的事，只有他觉得值得与否的事。

乐芸一直在不远处徘徊，她心中不宁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，然而里面却十分安静，没有任何异动。

半晌，门被推开，陆廷霄走了出来，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，乐芸暗松了口气，正想入内，却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&ldo;自此之后，北溟教与如意楼再无关系。&rdo;

乐芸心中一紧，猛地看向屋里的人。

沈融阳面无表情，闭目而坐，脸色却苍白得几近铁青。

陆廷霄的身影渐渐远去，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人拦下，甚至没有睁开眼。

剧烈的呛咳声从胸腹之间发出，从破碎的轻咳，到沉重的喘息，他的手攥成团顶住肺部，慢慢地咳得弯下了腰，膝上溅出一口殷红，乐芸脸色大变。

&ldo;公子！&rdo;

第34章

江湖传闻，如意楼与北溟教决裂，如意楼主沈融阳伤重难返，缠绵病榻。

玉霄峰上的初春，其实与严冬没有太大差别，积雪未融，吐气成冰，清寒彻骨的冷意，让人说句话也要抖一抖。

萧翊站在门口，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，不由哭丧着脸，恰好长老张鲤路过，见状大奇：&ldo;你这是在做什么？&rdo;

&ldo;咳，&rdo;萧翊探过头，压低了声音。&ldo;沈楼主伤重，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教主呢……&rdo;

张鲤一愣。&ldo;多严重？&rdo;

萧翊摇摇头。&ldo;这是如意楼的机密，我哪能知道，只听说这几天进进出出的大夫就不下数十个了，看来情况不妙。&rdo;神色转而有点沮丧。&ldo;教主自从前两天闭关出来之后，就一直在处理教务，那些虚无缥缈的江湖传言，我总不好拿去问他，可是现在这消息……&rdo;

张鲤沉吟片刻。&ldo;这样吧，你先进去看教主心情怎样，然后再见机行事了。&rdo;

萧翊大喜。&ldo;张长老真乃诸葛再世，智计百出！&rdo;

&ldo;去去去！&rdo;张鲤没好气拂了拂袖子。

萧翊壮起胆子，敲了敲门，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。

&ldo;进来。&rdo;

萧翊走进去，回身将漫天寒意关在外面，却突然觉得屋里也没比外面温暖多少，再看坐在桌案前的那个人，垂首落笔，更没抬头看他一眼。

他正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，眼角余光瞥及半开的窗户，不由脱口而出：&ldo;外面天气真不错，教主怎么不出去走走？&rdo;

话刚落音，他就想抽自己一耳刮子，这不是纯粹没话找话么，明明是寒风凛冽，他却说天气不错。

陆廷霄终于淡淡扫了他一眼，笔却没有停下。&ldo;没事就出去吧，顺便将这些已经批好的传到各处堂口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萧翊上前将公文捧在怀里，想了想，还是道：&ldo;教主，如意楼……&rdo;

&ldo;出去吧。&rdo;冰冷的声音，毫无起伏的语调。

萧翊张了张口，暗暗叹了口气，终究什么也没说，转身走了。

明明在玉霄峰上惺惺相惜的两个人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？

是夜。

帷幕低垂，流苏松松系着，榻上躺着一个人，却被帘子遮去了一半。

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女子端着药走近床榻，低低喊了一声。

那人起初没有反应，女子又唤了数声之后，却咳了起来，一开始是压抑的，破碎的咳嗽，到后来仿佛压抑不住胸腔迸出的麻痒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
绿衣女子连忙放下碗，坐在榻边，一手扶着他，一手轻拍背部。

&ldo;芸儿，幸好有你，如意楼……&rdo;那男子咳了数声，缓缓道，声音暗哑低沉。

&ldo;公子别说了，你快养好伤，如意楼惟一的主人只有您。&rdo;轻柔婉转地抚慰他，却掩不住语调的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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