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岁的虎子歪着个脑袋,心目中端庄威严、神勇无比的王爷碎成千万片。他嘻嘻笑着说:&ldo;王爷哥哥自己不会穿衣服,羞羞!&rdo;
周棠:&ldo;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!一边玩儿去!&rdo;
虎子:&ldo;噢噢,娘,娘,王爷哥哥也不会穿衣服,王爷哥哥也跟虎子一样会尿床……唔!&rdo;话没说完就被他娘一把捞起,捂住嘴逃了。
周棠:&ldo;……&rdo;
洛平:&ldo;……噗。&rdo;
回到房里,周棠拿衣服出来,要洛平给他换。
脱掉外衣后,洛平摸了摸中衣发现也湿了一大片,于是又让他把中衣脱了,周棠照做。里衣倒是没怎么湿,洛平就给他换了中衣再罩上外衣。
在他的肩上比了比,洛平叹道:&ldo;王爷个头窜得真快,都比我高了。&rdo;
周棠看他仔细给自己系上带子,目光落在他左边肩膀上,大约是方才撑伞的时候没有遮住,那边的几缕发丝带着水气,缓慢滚落的水珠在布衣上印出了浅浅水斑。
&ldo;小夫子,是因为我长高了,所以你不再喊我小棠了吗?&rdo;尽管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,可周棠就是耿耿于怀。
&ldo;王爷,按理说你束发之后就不该被当做小孩子称呼了,如今你都快成年了,不要再任性下去了。&rdo;【注:束发:指十五岁。成年:指二十岁,弱冠。】
&ldo;我才十八!&rdo;周棠抗议,&ldo;而且我也还叫你&lso;小夫子&rso;。&rdo;
&ldo;你也不该再叫我&lso;小夫子&rso;了。&rdo;
&ldo;当初不是说好了,你永远是我小夫子么。&rdo;
&ldo;当初是当初……&rdo;
&ldo;我才不管,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夫子,我就要喊你小夫子。&rdo;
&ldo;哎,随便你吧。一个称呼而已,何必太在意。&rdo;
周棠顿了顿,把头放在了洛平的左肩上,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那一点潮湿。
鼻端是小夫子的气味,一如当年。
他重重地嗅着,轻轻地在洛平的唇畔亲了一口。
&ldo;我总觉得,如果不这么喊你,我就要失去你了。&rdo;
他的声音很小,但因为近在耳边,洛平听得很清楚。
洛平不会拒绝他的亲吻,就像周棠那时候说的,亲亲而已,他想要,给他就是了。
只是,没有更多了。因为他比周棠更害怕失去。
‐‐‐‐
&ldo;小夫子,刚刚那人是章主簿?他来干什么?&rdo;周棠还惦记着刚才的事。
&ldo;他来找你的。&rdo;洛平坐下倒了两杯热茶,&ldo;我看你在和仲离兄商量事情,就把他拦下了。&rdo;
&ldo;找我干什么?&rdo;周棠捧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&ldo;给你说媒。&rdo;
&ldo;噗‐‐&rdo;周棠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,&ldo;给我说媒?&rdo;
&ldo;是啊,她妹妹章羽灵,据说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,又弹得一手好琴……&rdo;
&ldo;行了别说了,我没兴趣。从我十五岁起这事就没断过,他们烦不烦啊。&rdo;
&ldo;不管怎么说你是皇帝的儿子,谁不想做皇亲国戚呢。&rdo;洛平道,&ldo;再者说,章主簿虽然是我们这边的人,但他在杨知州那边的负担也很重,他父亲手握守城重兵,如果与他家结亲,我们倒真是方便许多。&rdo;
周棠眉头紧皱,语气渐冷:&ldo;不要再跟我说这种事情了,烦人。&rdo;
洛平便闭嘴不说。
沉默了一会儿,就听外面的雨又下大了。
周棠重新喝了一口茶:&ldo;小夫子,那他临走时跟你说了什么?&rdo;笑成那样,还脸红,肯定有猫腻!
洛平眨了眨眼:&ldo;啊,你真要知道?&rdo;
&ldo;说啊。&rdo;
&ldo;他问我……&rdo;洛平一副忍笑的表情,眼睛弯弯的带着暧昧,把周棠都看愣了。
&ldo;问你什么?&rdo;口干舌燥的,又喝一口茶。
&ldo;他问我,王爷你是不是个雏儿,听闻你艳遇很多,他想知道你是不是……嗯……开过荤了。&rdo;
&ldo;噗‐‐&rdo;难得厚脸皮的周棠也脸红了,&ldo;本、本王是不是……关他什么事!&rdo;
&ldo;不关他的事,是他家那个妹妹,倔得很,非要自己的丈夫也是个雏儿才肯嫁。&rdo;
&ldo;什么乱七八糟的!&rdo;咕咚咕咚喝完一壶茶,周棠瞄着洛平说,&ldo;我就喜欢小夫子你一个,哪有什么艳遇。&rdo;
洛平忽然敛了笑意,只默默地转着茶盏。
周棠听见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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