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兮辞和陈临戈面对面坐在办公室另外两位老师的桌前,风从窗口吹进来,桌上的资料被吹得哗啦响。
周兮辞直点头:“好的好的方主任,我们知道错了,您先去忙,我肯定写完再走。”
周兮辞愣愣地看着他往门外走,又瞟了眼放在桌边只写了一行字的检讨书,忽地沉下声音:“陈临戈。”
人多,陈临戈还算给面子,在转过身之前说了句:“下课给你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方平眼神挪了过来。
周兮辞本来脑袋就一团乱麻,这会被他这么刺来刺去刺得更乱了,半天抓不到重点。陈临戈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,两分半一过,拎着纸和笔站了起来:“我回去了。”
英俊出挑的眉眼,光是站在那里,就足够引人注目。
“没。”
狭窄的室内,吊扇吱呀吱呀转着,期间混杂着方平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动静。
陈临戈:“……”
不过检讨写得多了,下笔也如有神,周兮辞在方平的注视之下,埋头唰唰写了起来,一副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样子。
周兮辞停下笔,重新朝对面看过去,在看见他出现在教室之后,她有太多问题想问,可真到了能问的时候,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:“你……”
他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表:“十点之前。”
周兮辞一点也笑不出来,脸色甚至还有些发白,简凡帮她扶起凳子,拽着她胳膊,小声说:“你先坐下来。”
班长女生开始交头接耳,男生也对他的身高产生攀比的心思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他瞄了眼她的检讨书:“看你还挺有经验的,一起写了吧。”
“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?”
她从桌角找了个订书机压在上边,视线落到陈临戈那边,看了几分钟都没收回来。
-
他没到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这么没所谓的手拉手在校园里逛,当他是不存在吗?
周兮辞:“……”
教室留的空位不多,分布在一二两组的前中排,陈临戈也没多走,坐在靠门边的第一排。
“还有三分钟。”
等人走后,方平关了电脑,起身走到两人跟前,语气严肃:“写完放在我桌上,敢少一个字,下周开学典礼的演讲你俩给我滚上去说。”
教室里先是安静了一秒,而后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,一组的男生推开窗外向外吹了声口哨:“周小辞!你够勇啊!”
“靠!”周兮辞拍桌:“有你这么交代错误的吗?”
三个人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。
周兮辞懒得搭理,教室不是说话的地方,她拉着陈临戈往楼下去,走到三楼刚好迎面撞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教导主任方平。
高瘦的身影停在门口,遮住大半日光。
他个子明显比旁人高出一大截,光影也格外偏爱他,落了一缕在他脚边,整个人像站在光里。
周兮辞松了口气,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陈临戈发微信,等了半天没见回复,一抬头才发现他趴在桌上像是在睡觉。
“什么?”陈临戈也停笔,靠着椅背和她对视:“想问什么,问吧,仅限今天——”
方平走过来敲敲他桌边,“想什么呢?还不写等着我来给你写啊?”
“骗你的。”
周兮辞搓了搓脸,脑袋里像塞着一团乱麻,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,以至于没忍住,直接在教室里叫了一声:“陈临戈。”
她真的会打人。
方平在九中任职十多年,把持着严谨、严肃、严禁三严校风,将九中治理的远近闻名。
室内只剩风扇的吱呀动静。
她忘了这是在教室,也忘了此刻她和陈临戈只是初次见面的同学,喊完见一整个教室的人包括陈临戈都转头盯着她看,周兮辞一时赶鸭子上架,豁出去了:“能不能加个微信?”
他说得坦然又坦荡,周兮辞眨了眨眼,才确认自己没听错,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,你们四位新同学先找空位坐下,等摸底考结束之后,我会重新调整座位。”林松媛叮嘱道:“有什么事你们就找班长徐林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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