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巴黎,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躁动。
在杜伊勒里宫的咖啡馆里,市民们压低声音,交换着从意大利传来的、真假难辨的战报。有人说法军已经全军覆没,那个科西嘉人成了奥军的阶下囚;也有人说战局陷入胶着,法兰西的命运悬于一线。报纸上的语调晦涩不明,更增添了人们的焦虑。
自雾月政变以来,拿破仑·波拿巴这个名字,就与法兰西的命运紧紧捆绑。他是革命的利剑,是秩序的守护者,也是督政府最倚仗、也最忌惮的力量。他的成败,直接关系到这个脆弱政权的存亡。
直到那一天。
一匹快马嘶鸣着冲入巴黎,马背上的信使满身尘土,双眼却因极度的兴奋而燃烧。他没有去任何部门,而是直奔印刷工会,将一份羊皮纸公文重重地拍在桌上。
“印!立刻!用最大的字号!《马伦戈公告》!”
一个小时后,巴黎沸腾了。
“号外!号外!马伦戈大捷!”
报童的呼喊声如同惊雷,瞬间引爆了整座城市。人们从商店、从住宅、从办公室里蜂拥而出,争抢着那份还带着油墨清香的报纸。
当“我军以三万之众,击溃六万奥军主力”、“敌军溃不成军,丢盔弃甲”、“皇帝万岁”的字眼映入眼帘时,整个巴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。
“波拿巴万岁!”
“法兰西胜利了!”
人们拥抱、哭泣、高唱着《马赛曲》。士兵们被激动的人群抛向空中,陌生人之间互相敬酒。拿破仑的名字,在这一刻,被镀上了一层神话般的光辉。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将军,他成了法兰西的救世主,是上帝派来拯救共和国的英雄。
同一时间,卢森堡宫,督政府办公室。
五位督政官围坐在一张长桌旁,气氛却与街头的狂热截然不同,显得异常凝重。
“他赢了……他真的赢了。”督政官巴拉斯喃喃自语,他曾是拿破仑的引路人,此刻脸上却混杂着骄傲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。“这个科西嘉人,总能创造奇迹。”
“奇迹?”西哀士,那位精瘦而眼神锐利的宪法权威,冷笑一声。他用手指敲了敲桌上那份《马伦戈公告》,“这不止是胜利的宣告,这是一份政治宣言。你们看这里——‘我亲率近卫军,向敌军发起反冲锋’。他把整个战役的功劳,都揽在了自己身上。拉纳、德塞……这些人的牺牲,都成了他个人英雄史诗的背景板。”
另一位督政官忧心忡忡地说:“巴黎的民众已经把他奉若神明。军队只知有波拿巴,不知有督政府。这……这太危险了。”
“危险?”巴拉斯反驳道,“没有他,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收拾行李,准备迎接路易十八了!我们需要他的胜利,我们需要他来稳定局势!”
“我们需要的,是一个听话的将军,而不是一个正在被神化的独裁者!”西哀士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这份公告,是写给巴黎人民看的,更是写给我们看的!他在告诉我们,胜利是他带来的,荣耀是他的,法兰西的命运,应该由他来主宰!”
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。
他们都明白西哀士的意思。拿破仑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,像一柄悬在督政府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他们既离不开这柄剑的锋利,又害怕它随时会掉下来。
就在这时,一名秘书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,匆匆走了进来。
“各位督政官阁下,”他声音颤抖,“是……是波拿巴元帅从意大利前线发来的紧急电报。”
西哀士一把夺过电报,目光飞快扫过。他的脸色,瞬间变得比任何人都要难看。
他将电报扔在桌子中央,让所有人都能看到。
上面只有寥寥数语,却字字千钧:
“为巩固胜利果实,并代表法兰西获得最有利的和平条件,我已与奥军开启停火谈判。为便于全权处置,我请求督政府授予我独立的、不受干涉的民事与外交全权。波拿巴。”
这间办公室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这已经不是请求,这是通牒。
他要用一场军事胜利,换取整个意大利的统治权。他要从一个战区总司令,变成一个事实上的独立君主。
“他……他疯了!”一位督政官失声喊道。
“不,”西哀士缓缓地坐回椅子上,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,“他没有疯。他只是告诉我们,游戏规则,从现在起,由他来定。”
巴拉斯看着窗外狂热的人群,又看看桌上那份傲慢的电报,最终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。
“我们能拒绝吗?”
无人回答。
因为在巴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,答案已经不言而喻。
马伦戈的炮声在意大利平原上停止了,但它在巴黎引发的回响,才刚刚开始。一场新的、没有硝烟的战争,已经悄然打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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