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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国秀略一沉吟，微微笑了：&ldo;这倒也是。&rdo;绮年觉得她笑容里缺少些温度，心里微微一紧，缓声道：&ldo;此次所谓的羯奴细作，据臣妇看根本就是栽赃陷害。臣妇自思，并没有什么得罪人处，这些人必欲置臣妇于死地，无非是有两个原因：其一，臣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；其二，他们想通过臣妇来对付世子，甚至进而对付殿下。&rdo;所谓&ldo;不该知道&rdo;的事，其实也是与皇长子有关的，从根本上来说，赵燕恒的利益与皇长子息息相关，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赵燕恒，皇长子怕早就出手相助了，只有她这个世子妃，总还是被人当成是外人。这句话倒说到了金国秀心里去，微微思忖片刻便道：&ldo;殿下其实已然向皇上进言过了，只是羯奴细作非同小可，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平息下去的事。&rdo;看了看绮年，终于道，&ldo;世子曾托我照顾于你，你若无处可去，留在这里几日亦可，惠侧妃身子不适，你正好与她做个伴儿。&rdo;绮年心里顿时有了点儿底。立春所说的躲出去之所以不可行，是因为无人能证明她躲出去的这几天的清白和行踪，但若躲到皇子府上，有皇子妃为证，又有探望表姐的借口，那就无人再敢质疑她的清白了。&ldo;多谢皇子妃。&rdo;绮年起身，恭恭敬敬福身行了礼。外头传说她是金国秀的救命恩人，其实她们都明白，金国秀帮她，不过是为了赵燕恒罢了，若再说深一点儿，就是为了皇长子的前程。如今这事似乎只是冲着她来的，金国秀肯收留她已然算是不错了。&ldo;不过，臣妇还是想请皇子妃帮臣妇查几件事。&rdo;绮年不等金国秀说话便道，&ldo;臣妇心里始终觉得疑惑，何以那些刺客就被认定了是羯奴的细作呢？难道就只有羯奴的人想杀张少将军？&rdo;金国秀眉头微微蹙了蹙：&ldo;因他们胸前都有羯奴刺青之故。若非这刺青，他们衣裳武器皆是中原式样，相貌上亦无甚差异，如何能认得清呢？&rdo;绮年脑子里猛地一闪：&ldo;相貌上毫无差异？羯奴总该与我们长得有几分不像罢？&rdo;金国秀摇头道：&ldo;羯奴与中原人通婚已非一代，如今颇有些已与中原人长相无异，否则怎能轻易混进关内呢？唯有那刺青，却是羯奴人十五岁时便要刺上的，便是至死也绝不能毁去，否则在他们看来，死后灵魂便会被族中神明所弃，故而有此刺青者便是羯奴明证。&rdo;&ldo;不，不！&rdo;绮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，&ldo;羯奴必有刺青，可有刺青者却未必是羯奴！&rdo;她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微颤，&ldo;可否请皇长子殿下派人去查验，那刺客身上的刺青究竟是不是刚刚刺下的！&rdo;十五岁就要刺在身上的话，随着少年人的生长，刺青总会有所变化‐‐不期然地，在如此严峻的情形之下，绮年居然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个笑话，说是警察在某人身上发现&ldo;小良&rdo;二字，其实那是年轻时候刺下的&ldo;狼&rdo;字，因为人长胖了，字也就分开了。金国秀也不由得微微动容，转头便道：&ldo;随月，立刻去禀报殿下！&rdo;回头看着绮年，&ldo;你说得不错，只要查出这刺客并非羯奴‐‐&rdo;原想说只要查出与羯奴细作无关便无事了，话说到一半，想起来即使不是羯奴，行刺张殊也是大事，只要那绣娘的事仍在，绮年的铺子就脱不了干系。两人默默又对坐了片刻，绮年方缓缓道：&ldo;顺藤摸瓜，倘若这不是羯奴细作所为，那就必有大阴谋了。殿下若能查出真相，于国于民，功德无量。&rdo;金国秀也缓缓道：&ldo;殿下自然会尽力而为。&rdo;端起茶来，又道，&ldo;我看你脸色很是不好，随月通些医理，叫她跟你去郡王府替你调理几日罢。&rdo;这是端茶送客了，但送了一个随月去，就表明了皇长子妃对这个&ldo;救命恩人&rdo;很是看重，无论秦王妃想做什么，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了。绮年心中感激，起身行礼告退。马车出了皇长子府侧门，拐上大街，慢慢行驶。绮年看看随月：&ldo;还要劳烦你跑这一趟。&rdo;随月欠身道：&ldo;世子妃怎这样说，其实皇子妃很看重世子妃的，前些日子已然让显国公府上的人去奔走打探了。此事本是世子妃无妄之灾，奴婢不过坐着马车来去一趟，何谈劳烦呢。&rdo;绮年笑笑，正要说话，马车却停了下来，只听立夏喝道：&ldo;什么人乱撞，不长眼么？&rdo;随即听有人说了句什么，立夏稍稍将帘子揭起一条缝：&ldo;世子妃，有人递来这个‐‐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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