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子越近,心越慌。
唐初九大眼里清澈见底:“为什么?”
南长安顿了顿,低落道:“可能是要过年了吧,我不喜欢过年。”所有的苦难,都是在过年时发生的。年关,年关,果真过年如过关。
过年,唐初九也不喜欢。想想又恍如隔世,去年的年关时,躺在东离寺,只剩最后一口气。要不是因着心口那股不甘,早就去了阴曹地府,成了一堆白骨。
而如今,却还鲜活的坐在这里。
南长安看着唐初九,问得认真:“初九,你愿得一同心人否?”
唐初九很是惊讶,看着南长安:“嗯?”
南长安一鼓作气的说到:“初九,我很想有人能在我左右,伴我一世,不相离,不相弃。”
唐初九听了,脸色带了些幽幽,不相离,不相弃,这样的情感,哪个女子不想,只是啊,男人的誓言,就如清晨的雾,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。
也许,山盟海誓时确实是一片真心,只是,面对着流年,到最后,真心变了,誓言忘了。
南长安试探的问到:“初九,你说,世间会有这样的女子,愿意陪伴我一生到老么?”
这些日子,每天最高兴的时候,就是唐初九来后院抚琴之时,心里满满的,都是无数的欢喜,佳人一走,总是倍感寂寞,心里空落落的。
唐初九说到:“肯定会有的,只要你能给她幸福。”在唐初九看来,幸福就是无论贫穷富贵,都不离不弃。
‘幸福’两个字,刺伤了南长安的心,脸色大变。
如今这种困境,连安身立命都不能,拿什么说幸福!
把那满腹的心思全都吞进了肚里,南长安勉强笑了笑:“初九,你还不去店里么,要晚了。”
唐初九惊叫一声,扭头跳下墙头,跑了,莫要误了生意才好。
南长安恹恹的坐在椅子上,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,阵阵出神。
初九,我多想许你一世安稳,我多想让你……等我。
只是,世事无常,我不知何日才能有那个能力,给予你幸福。
初九,我愿再努力一些,愿早日能来到你面前,执子之手,与子携老。
江麽麽来到南长安跟前,连打了好几个手势,南长安才收回心神,点了点头。
初九,你可知,这个年关,如我,真的是过关。
唐初九到了店里,见着张老头的咳嗽更重了,直皱眉,不由分说,拉着他就要去‘同仁堂’看李大夫,都说他能妙手回春。
张老头不愿意去:“大惊小怪作甚,我没事,好着呢,这变天么,年年如此。”
唐初九铁了心:“不行,身子要紧,莫要误了病情。”
张老头最终拗不过唐初九的坚持,去了‘同仁堂’,李大夫不在,出诊去了,等了半晌,也不见回,最后,只得打道回府。
因着这一阵折腾,等唐初九把糖葫芦都做好时,也到晌午了。
收拾妥当,从店里回竹院时,半路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一片一片,落入颈间,立即融化,无影无踪,只余寒意万重。
唐初九感觉到全身冰凉,僵硬,呼吸急促了起来,再也迈不动步子,感觉腿间有千斤重一般的。因为眼前,站着了宋兰君。
几天不见,宋兰君略显清减,但无损他的玉树临风。
这些日子,宋兰君也不好过,一直在等着盼着唐初九回来,可是,一天,一天,又一天,却不见人回。
心里有着隐忍的滔天·怒火,却又隐隐带了惊慌,初九,这是真的要从此恩断义绝么?
特别是一想到唐初九说的,她如今是别人的妾,就更是心惊。
这一点,让宋兰君非常的介意。可是,查来查去,就是查不出初九到底卖给了谁做妾。
心里又隐隐的生出一股希望,也许这只是初九说的气话。
因为以她的性子,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,她一向都是个贞烈的女子。
可一想到初九说的是在走投无路,大病缠身时,被逼无奈才卖身的,又生出不安来。
无法接受初九做了别人的妾!
只要一想到初九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承欢,就觉得无法忍受!
初九是十七的!
生是十七的人,死是十七的鬼,别人休想染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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